8.2 你從實招來

8.2 Lí chiông-si̍t chiau--lâi

"Khiā tio̍h kóng! Mài kūi!" tn̂g-saⁿ jîn-bu̍t lóng hoah-siaⁿ kóng.

aQ sui-jiân liáu-kái, m̄-koh chóng-sī khiā bē-chāi, sin-khu kìm-put-chū khû lo̍h-khì, lo̍h-bóe iáu-sī kūi lo̍h-khì.

"Lô͘-lē-sèng! ..." tn̂g-saⁿ jîn-bu̍t iū phì-siùⁿ kóng, m̄-koh mā bô kiò i khiā khí-lâi.

"Lí chiông-si̍t chiau--lâi, bián-tit chia̍h-khó͘. Góa chá lóng chai ah. Chiau liáu tō pàng lí." Hit-ê kng-thâu lāu-hòe-á khòaⁿ tiāⁿ aQ ê bīn, tîm-chēng, chheng-chhó kóng.

"Chiau lah!" tn̂g-saⁿ jîn-bu̍t mā tōa-siaⁿ kóng.

"Góa pún-lâi boeh ... lâi tâu ..." aQ hô͘-lí-hô͘-tô͘ siūⁿ chi̍t-ē, chiah tix tūx kóng.

"Nā án-ne, ná m̄ lâi neh?" lāu-hòe-á hô-khì mn̄g.

"Ké Hoan-á-kúi put-chún góa!"

"Hô͘-soat! Chit-chūn kóng mā siuⁿ bān ah-lah. Chit-má lí ê kāng-tóng tī tó-ūi?"

"Siáⁿ-mih? ..."

"Hit-mê chhiúⁿ-kiap Tiō-ka hit-tīn lâng."

"In bô lâi chio góa. In ka-tī poaⁿ." aQ thê khí-lâi tō hùn-khài.

"Lóng cháu tó-ūi khì ah? Kóng chhut-lâi tō pàng lí." lāu-hòe-á lú khah hô-khì.

"Góa m̄-chai, ... In bô lâi chio góa..."

Lāu-hòe-á sái chi̍t-ê ba̍k-sek, aQ tō koh hông ah-ji̍p lông-á mn̂g ni̍h. I tē-jī-pái hông lia̍h chhut lông-á mn̂g sī tī tē-jī kang chá-khí.

Tōa thiaⁿ-tn̂g ê chêng-hêng lóng kāng-khoán. Téng-bīn iáu sī chē hit-ê kng-thâu lāu-hòe-á; aQ mā chiàu-lē koh kūi lo̍h-khì.

Lāu-hòe-á hô-khì mn̄g kóng, "Lí iáu ū siáⁿ-mih ōe bô?"

aQ siūⁿ chi̍t-ē, bô ōe, tō kóng, "Bô."

Chū án-ne, chi̍t-ê tn̂g-saⁿ jîn-bu̍t the̍h chi̍t-tiuⁿ chóa koh chi̍t-ki pit, sàng kàu aQ bīn-chêng, kā pit sat hō͘ i ê chhiú. aQ chit-sî chin tio̍h-kiaⁿ, kiông boeh sit-hûn: in-ūi che sī tē-it-pái i ê chhiú the̍h tio̍h pit. I m̄-chai án-chóaⁿ gia̍h-pit; hit-lâng koh kí chi̍t-ê só͘-chāi, kiò i chhiam-miâ.

"Góa... góa... m̄-bat jī." aQ teⁿ pit, kiaⁿ-hiâⁿ koh kiàn-siàu kóng.

"Nā án-ne, hō͘ lí khah kán-tan, ōe chi̍t-ê îⁿ-kho͘-á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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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2 你從實招來

"徛著講! 莫跪!" 長衫人物 lóng 喝聲講.

aQ 雖然了解, m̄-koh 總是徛袂在, 身軀禁不住跍落去, 落尾猶是跪落去.

"奴隸性! ..." 長衫人物又譬相講, m̄-koh mā 無叫伊徛起來.

"你從實招來, 免得食苦. 我早 lóng 知 ah. 招了 tō 放你." 彼个光頭老歲仔看定 aQ ê 面, 沈靜, 清楚講.

"招 lah!" 長衫人物 mā 大聲講.

"我本來欲 ... 來投 ..." aQ 糊里糊塗想一下, 才 tix tūx 講.

"若 án-ne, 那毋來 neh?" 老歲仔和氣問.

"假番仔鬼不准我!"

"胡說! 這陣講 mā siuⁿ 慢 ah-lah. 這馬你 ê 仝黨 tī 佗位?"

"啥物? ..."

"彼暝搶劫趙家彼陣人."

"In 無來招我. In 家己搬." aQ 提起來 tō 憤慨.

"Lóng 走佗位去 ah? 講出來 tō 放你." 老歲仔 lú 較和氣.

"我毋知, ... In 無來招我..."

老歲仔使一个目色, aQ tō koh hông 押入櫳仔門 ni̍h. 伊第二擺 hông 掠出櫳仔門是 tī 第二工早起.

大廳堂 ê 情形 lóng 仝款. 頂面猶是坐彼个光頭老歲仔; aQ mā 照例 koh 跪落去.

老歲仔和氣問講, "你猶有啥物話無?"

aQ 想一下, 無話, tō 講, "無."

自 án-ne, 一个長衫人物提一張紙 koh一支筆, 送到 aQ 面前, kā 筆塞予伊 ê 手. aQ 這時真著驚, 強欲失魂: 因為這是第一擺伊 ê 手提著筆. 伊毋知按怎攑筆; 彼人 koh 指一个所在, 叫伊簽名.

"我... 我... 毋捌字." aQ 捏筆, 驚惶 koh 見笑講.

"若 án-ne, 予你較簡單, 畫一个圓箍仔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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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2

"站著說！不要跪！"長衫人物都吆喝說。

阿Ｑ雖然似乎懂得，但總覺得站不住，身不由己的蹲了下去，而且終於趁勢改為跪下了。

"奴隸性！……"長衫人物又鄙夷似的說，但也沒有叫他起來。

"你從實招來罷，免得吃苦。我早都知道了。招了可以放你。"那光頭的老頭子看定了阿Ｑ的臉，沉靜的清楚的說。

"招罷！"長衫人物也大聲說。

"我本來要……來投……"阿Ｑ糊里糊塗的想了一通，這才斷斷續續的說。

"那麼，為什麼不來的呢？"老頭子和氣的問。

"假洋鬼子不准我！"

"胡說！此刻說，也遲了。現在你的同黨在那裡？"

"什麼？……"

"那一晚打劫趙家的一夥人。"

"他們沒有來叫我。他們自己搬走了。"阿Ｑ提起來便憤憤。

"走到那裡去了呢？說出來便放你了。"老頭子更和氣了。

"我不知道，……他們沒有來叫我……"

然而老頭子使了一個眼色，阿Ｑ便又被抓進柵欄門裡了。他第二次抓出柵欄門，是第二天的上午。

大堂的情形都照舊。上面仍然坐著光頭的老頭子，阿Ｑ也仍然下了跪。

老頭子和氣的問道，"你還有什麼話說麼？"

阿Ｑ一想，沒有話，便回答說，"沒有。"

於是一個長衫人物拿了一張紙，並一支筆送到阿Ｑ的面前，要將筆塞在他手裡。阿Ｑ這時很吃驚，幾乎"魂飛魄散"了：因為他的手和筆相關，這回是初次。他正不知怎樣拿；那人卻又指著一處地方教他畫花押。

"我……我……不認得字。"阿Ｑ一把抓住了筆，惶恐而且慚愧的說。

"那麼，便宜你，畫一個圓圈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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