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March 6, 2021

7.3 欲 kap 假番仔鬼參詳

7.3 Boeh kap Ké Hoan-á-kúi chham-siông

aQ tng-teh hùn-khài, iū sîx-khekx kám-siū léng-lo̍h, chi̍t thiaⁿ-tio̍h chit-ê gîn thô-á ê thoân-soat, i chek-khek chai-iáⁿ ka-tī ē léng-lo̍h ê in-toaⁿ ah: boeh kek-bēng, kan-ta kóng tâu-hâng sī bē-sái; tîⁿ thâu-chang-bóe mā sī bē-sái; tē-it iàu-kín sī ài hām kek-bēng-tóng khì kau-pôe. I pêng-sî só͘ chai ê kek-bēng-tóng kan-ta nn̄g-ê, siâⁿ-ni̍h hit-ê chá tō "chhat" thâi khì ah, chit-má kan-ta chhun chi̍t-ê Ké Hoan-á-kúi. I tî-liáu kín khì kap Ké Hoan-á-kúi chham-siông í-gōa, bô pa̍t-tiâu-lō͘ ah-lah.

Chîⁿ-hú ê tōa-mn̂g tú-hó khuix, aQ tō kiaⁿx sô ji̍p-khì. I chi̍t kàu lāi-bīn, tio̍h chi̍t-kiaⁿ, khòaⁿ tio̍h Ké Hoan-á-kúi khiā tī tiâⁿ tiong-ng, kui-sin o͘-sek, tāi-khài he sī hoan-á saⁿ, sin-siōng mā kòa chi̍t-tè gîn thô-á. I ê chhiú ni̍h gia̍h hit-ki aQ léng-kàu kòe ê kùn-á, he í-keng chhioh-gōa tn̂g ê thâu-chang-bóe lóng thiah-khui, sàm tī keng-kah-thâu, thâu-mo͘ phòng-saix ná-chhiūⁿ sī Lâu Hai-sian (劉海仙, its lâu tn̂g thâu-chang ê sian-jîn). I ê tùi-bīn thêngx khiā tio̍h Tiō Pe̍k-gán hām saⁿ-ê êng-lâng, tng-teh hīⁿ-á phakx thiaⁿ i kóng ōe.

aQ khin-pō͘ kiâⁿ óa, khiā tī Tiō Pe̍k-gán ê āu-bīn, sim-ni̍h siūⁿ boeh phah-chio-ho͘, soah m̄-chai kóng siáⁿ hó: tong-jiân bē-sái kiò i "Ké Hoan-á-kúi", kiò "Hoan-á" mā bē-ēng-tit, "Kek-bēng-tóng' mā bô thò-tòng, iah-bô tō kiò i "A-tok-á Ss (Sian-siⁿ)" hó lah.

A-tok-á Ss bô khòaⁿ tio̍h i, in-ūi i ná péng-pe̍h-ba̍k, ná kóng kah chiâⁿ sòa-phah:

"Góa khah bô nāi-sèng, só͘-í goán kìⁿ-bīn, góa chóng-sī kóng: Hong ko (洪哥)! Lán tāng-chhiú lah! M̄-koh, i chóng-sī kóng No! -- Che sī hoan-á ōe, lín thiaⁿ m̄-bat. Nā bô, chá tō sêng-kong ah. Put-jî-kò, che chiàⁿ sī i chò-tāi-chì téng-chin ê só͘-chāi. I saⁿ-hoan sì-chhù chhiáⁿ góa khì Hubei (湖北, Ô͘-pak), góa iáu-bōe kā tah-èng. Siáng goān-ì tī chit-ê sió koān-siâⁿ chò tāi-chì ah..."

"M̄h, ... Chit-ê..." aQ tán-hāu i lio̍h-á thêng-khùn, chóng-sǹg kō͘ 12-hun ê ióng-khì khui-chhùi ah, m̄-koh m̄-chai án-chóaⁿ, iū bô kiò i "A-tok-á Ss"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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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3 kap 假番仔鬼參詳

aQ tng-teh 憤慨, 又時時刻刻感受冷落, 一聽著這个銀桃仔 ê 傳說, 伊即刻知影家己會冷落 ê 因端 ah: 欲革命, 干焦講投降是袂使; 纏頭鬃尾 是袂使; 第一要緊是愛和革命黨去交陪. 伊平時所知 ê 革命黨干焦兩个, 城 ni̍h 彼个早 tō "chhat" 刣去 ah, 這馬干焦賰一个假番仔鬼. 伊除了緊去 kap 假番仔鬼參詳以外, 無別條路 ah-lah.

錢府 ê 大門拄好開開, aQ tō 驚驚趖入去. 伊一到內面, 著一驚, 看著假番仔鬼徛 埕中央, 規身烏色, 大概 he 是番仔衫, 身上 掛一塊銀桃仔. ê 手 ni̍h 攑彼支 aQ 領教過 ê 棍仔, he 已經尺外長 ê 頭鬃尾 lóng 拆開, 肩胛頭, 頭毛膨獅獅 ná 像是 Lâu Hai-sian (劉海仙, its 留長頭鬃 ê 仙人). ê 對面 thêngx 徛著趙白眼和三个閒人, tng-teh 耳仔仆仆聽伊講話.

aQ 輕步行倚, 趙白眼 ê 後面, 心 ni̍h 想欲拍招呼, 煞毋知講啥好: 當然袂使叫伊 "假番仔鬼", "番仔" mā 袂用得, "革命黨' mā 無妥當, iah tō 叫伊 "阿啄仔 Ss (先生)" lah.

阿啄仔 Ss 無看著伊, 因為伊 ná péng 白目, ná kah 誠紲拍:

"我較無耐性, 所以阮見面, 我總是講: Hong ko (洪哥)! 咱動手 lah! M̄-koh, 伊總是講 No! -- 這是番仔話, 恁聽 m̄-bat. 若無, 成功 ah. 不而過, che 正是伊做代誌頂真 ê 所在. 伊三番四次請我去 Hubei (湖北, Ô͘-pak), 我猶未 答應. Siáng 願意 這个小縣城做代誌 ah..."

"M̄h, ... 這个..." aQ 等候伊略仔停睏, 總算 kō͘ 12 ê 勇氣開喙 ah, m̄-koh 毋知按怎, 又無叫伊 "阿啄仔 Ss"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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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3

阿Q正在不平,又時時刻刻感著冷落,一聽得這銀桃子的傳說,他立即悟出自己之所以冷落的原因了:要革命,單說投降,是不行的;盤上辮子,也不行的;第一著仍然要和革命黨去結識。他生平所知道的革命黨只有兩個,城裡的一個早已 "" 的殺掉了,現在只剩了一個假洋鬼子。他除卻趕緊去和假洋鬼子商量之外,再沒有別的道路了。

錢府的大門正開著,阿Q便怯怯的躄進去。他一到裡面,很吃了驚,只見假洋鬼子正站在院子的中央,一身烏黑的大約是洋衣,身上也掛著一塊銀桃子,手裡是阿Q曾經領教過的棍子,已經留到一尺多長的辮子都拆開了披在肩背上,蓬頭散髮的像一個劉海仙。對面挺直的站著趙白眼和三個閒人,正在必恭必敬的聽說話。

阿Q輕輕的走近了,站在趙白眼的背後,心裡想招呼,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:叫他假洋鬼子固然是不行的了,洋人也不妥,革命黨也不妥,或者就應該叫洋先生了罷。

洋先生卻沒有見他,因為白著眼睛講得正起勁:

"我是性急的,所以我們見面,我總是說:洪哥!我們動手罷!他卻總說道No!— 這是洋話,你們不懂的。否則早已成功了。然而這正是他做事小心的地方。他再三再四的請我上湖北,我還沒有肯。誰願意在這小縣城裡做事情。…"

"唔,… 這個…" 阿Q候他略停,終於用十二分的勇氣開口了,但不知道因為什麼,又並不叫他洋先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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