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4 吳媽欲吊脰

3.4 Gô͘ Má boeh tiàu-tāu

aQ chông-ji̍p cheng-bí-tiûⁿ, ka-tī chi̍t-ê khiā tio̍h, iáu kám-kak chéng-thâu-á thiàⁿ, mā ē-kì-tit "Wang-ba-dan", in-ūi chit-lō ōe Bī-chng ê chng-kha lâng bô teh iōng, chiâu sī kìⁿ-kòe koaⁿ-hú ê hó-gia̍h-lâng teh iōng, só͘-í te̍k-pia̍t kiaⁿ--lâng, ìn-siōng mā te̍k-pia̍t chhim. Chit-sî, i í-keng bô hit-ê "Cha-bó͘..." ê su-sióng ah. Jî-chhiáⁿ, hông phah, hông mē liáu-āu, ká-ná tāi-chì mā í-keng siu-sok, tian-tò hō͘ i kám-kak bô kòa-gāi, tō khai-sí khì cheng-bí. Cheng chi̍t-khùn, i joa̍h khí-lâi, tō thêng-chhiú, kā saⁿ thǹg lo̍h-lâi.

Thǹg lo̍h saⁿ ê sî-chūn, i thiaⁿ tio̍h gōa-kháu chin lāu-jia̍t; aQ pún-sèng ài khòaⁿ lāu-jia̍t, tō tòe he siaⁿ kiâⁿ chhut-khì. Chiāmx tòe he siaⁿ lâi kàu Tiō Thài-iâ chhù ê lāi tiâⁿ, sui-jiân kng-sòaⁿ àm-bong, i ē-jīn-tit kúi-nā ê lâng: Tiō-hú hit ke-hóe liân nn̄g-ji̍t m̄ chia̍h-pn̄g ê thàix, iáu ū keh-piah ê Chau Chhit-só, kap chin-chiàⁿ pún-ke ê Tiō Pe̍k-gán, Tiō Su-sîn.

Siàu náix tú-hó thoa Gô͘ Má ùi ē-kha-pâng chhut-lâi, ná kóng: 

"Lí kín chhut-lâi gōa-kháu... M̄-thang bi̍h tī ka-tī pâng-keng o͘-pe̍h siūⁿ."

"Siáng m̄-chai lí chò-lâng chèng-keng... Chhian-bān m̄-thang kiâⁿ té-lō͘." Chau Chhit-só mā tòe leh kóng.

Gô͘ Má kan-ta khàu, kóng kóa ōe, m̄-koh thiaⁿ bē chin.

aQ siūⁿ: "Hńg, chhù-bī, chit-ê sió kóa-hū m̄-chai pìⁿ siáⁿ-báng?" I siūⁿ boeh thàm-thiaⁿ khòaⁿ-māi, tō kiâⁿ óa Tiō Su-sîn ê sin-piⁿ. Chit-sî i hiôngx khòaⁿ-tio̍h Tiō tōa-iâ ǹg i chông lâi, chhiú ni̍h koh gia̍h chi̍t-ki tōa tek-kóng. Khòaⁿ tio̍h tōa tek-kóng, hut-jiân i siūⁿ tio̍h: ka-tī hông kòng, he ká-ná hām chit-tiûⁿ lāu-jia̍t ū koan-hē. I oa̍t-sin tō soan, siūⁿ boeh soan tńg cheng-bí-tiûⁿ; bô-gî-gō͘ hit-ki tek-kóng tòng tio̍h i ê khì-lō͘. I sûi koh oa̍t-sin soan, sūn-lī ùi āu-bóe-mn̂g lī-khui. Kòe bô kú, i í-keng tńg kàu Thó͘-kok-sû ni̍h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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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4 吳媽欲吊脰

aQ 傱入舂米場, 家己一个徛著, 猶感覺指頭仔疼, mā 會記得 "Wang-ba-dan", 因為 chit-lō 話未庄 ê 庄跤人無 teh 用, 齊是見過官府 ê 好額人 teh 用, 所以特別驚人, 印象 mā 特別深. 這時, 伊已經無彼个 "查某..." ê 思想 ah. 而且, hông 拍, hông 駡了後, ká-ná 代誌 mā 已經收束, 顛倒予伊感覺無掛礙, tō 開始去舂米. 舂一睏, 伊熱起來, tō 停手, kā 衫褪落來.

褪落衫 ê 時陣, 伊聽著外口真鬧熱; aQ 本性愛看鬧熱, tō 綴 he 聲行出去. 漸漸綴 he 聲來到趙太爺厝 ê 內埕, 雖然光線暗 bong, 伊會認得幾若个人: 趙府彼家伙連兩日毋食飯 ê 太太, 猶有隔壁 ê 鄒七嫂, kap 真正本家 ê 趙白眼, 趙司晨.

少奶奶拄好拖吳媽 ùi 下跤房出來, ná 講: 

"你緊出來外口... 毋通覕 tī 家己房間烏白想."

"Siáng 毋知你做人正經... 千萬毋通行短路." 鄒七嫂 mā 綴 leh 講.

吳媽干焦哭, 講寡話, m̄-koh 聽袂真.

aQ 想: "Hńg, 趣味, 這个小寡婦毋知 pìⁿ 啥蠓?" 伊想欲探聽看覓, tō 行倚趙司晨 ê 身邊. 這時伊雄雄看著趙大爺 ǹg 伊傱來, 手 ni̍h koh 攑一支大竹管. 看著大竹管, 忽然伊想著: 家己 hông 摃, he ká-ná 和這場鬧熱有關係. 伊越身 tō 旋, 想欲旋轉舂米場; 無疑悟彼支竹管擋著伊 ê 去路. 伊隨 koh 越身旋, 順利 ùi 後尾門離開. 過無久, 伊已經轉到土谷祠 ni̍h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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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4

阿Ｑ奔入舂米場，一個人站著，還覺得指頭痛，還記得 "忘八蛋"，因為這話是未莊的鄉下人從來不用，專是見過官府的闊人用的，所以格外怕，而印象也格外深。但這時，他那 "女…" 的思想卻也沒有了。而且打駡之後，似乎一件事也已經收束，倒反覺得一無掛礙似的，便動手去舂米。舂了一會，他熱起來了，又歇了手脫衣服。

脫下衣服的時候，他聽得外面很熱鬧，阿Ｑ生平本來最愛看熱鬧，便即尋聲走出去了。尋聲漸漸的尋到趙太爺的內院裡，雖然在昏黃中，卻辨得出許多人，趙府一家連兩日不吃飯的太太也在內，還有間壁的鄒七嫂，真正本家的趙白眼，趙司晨。

少奶奶正拖著吳媽走出下房來，一面說：

"你到外面來，… 不要躲在自己房裡想…"

"誰不知道你正經，… 短見是萬萬尋不得的。" 鄒七嫂也從旁說。

吳媽只是哭，夾些話，卻不甚聽得分明。

阿Ｑ想："哼，有趣，這小孤孀不知道鬧著什麼玩意兒了？" 他想打聽，走近趙司晨的身邊。這時他猛然間看見趙大爺向他奔來，而且手裡捏著一支大竹槓。他看見這一支大竹槓，便猛然間悟到自己曾經被打，和這一場熱鬧似乎有點相關。他翻身便走，想逃回舂米場，不圖這支竹槓阻了他的去路，於是他又翻身便走，自然而然的走出後門，不多工夫，已在土谷祠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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