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5 贏筊顛倒害

1.5 Iâⁿ-kiáu tian-tò hāi

Put-jî-kò, sio̍k-gí kóng "Pháiⁿ-ūn hoān-sè sī hok-khì", ū chi̍t-kái, aQ iâⁿ-kiáu soah tian-tò hāi koh sit-pāi.

Che sī tī Bī-chng chò-lāu-jia̍t hit-kang ê àm-sî. Chit-mê chiàu-lē ū chi̍t-pêⁿ hì, hì-tâi piⁿ-á mā chiàu-lē ū chēx kiáu-tàⁿ. Hì-tâi ê lô-kó͘ siaⁿ, tī aQ ê hīⁿ-khang ni̍h bē-su ū 10-lí hn̄g: i kan-ta thiaⁿ tio̍h chong-ka ê hoah-siaⁿ. I iâⁿ liáu koh iâⁿ, tâng-sián ōaⁿ-chò gîn-kak, gîn-kak ōaⁿ-chò gîn-îⁿ, gîn-îⁿ iū thia̍p kui-tha̍h ah. I hoaⁿ-hí kah lia̍h bē-tiâu ah:

"Thian-mn̂g, 2 kho͘!"

I m̄-chai siáng hām siáng sī án-chóaⁿ sio-phah khí-lâi. Mē siaⁿ, phah siaⁿ, kha-pō͘ siaⁿ, thâu-hîn-ba̍k-àm chi̍t-chūn liáu-āu, i chiah peh khí-lâi. Kiáu-tàⁿ bô--khì ah, lâng mā bô--khì ah, sin-khu ū kúi-ūi ká-ná ē thiàⁿ, ū hông bok a̍h that kúi-nā-ē ê khoán, koh ū chi̍t-kóa lâng lia̍h i hòⁿ-kî teh khòaⁿ. I sit-sîn sit-sîn tńg kàu Thó͘-kok-sû, tán i koh hôe-sîn tńg-lâi, chiah chai-iáⁿ i ê hit-tui chîⁿ lóng bô--khì ah. Chò lāu-jia̍t lâi ê kiáu-tàⁿ tōa-pō͘-hūn m̄-sī pún-chng ê lâng, boeh tó-ūi khì chhōe ah?

Hit-tui chîⁿ pe̍h siakx, kim sihx! He sī i ê ... taⁿ bô--khì ah! Chún-kóng sī hō͘ kiáⁿ the̍h-khì, chóng-sī bē sóng-khoài; chún-kóng ka-tī sī thâng-thōa, iā sī bē sóng-khoài. Taⁿ, i chiah chin-chiàⁿ kám-kak sit-pāi ê khó͘-thàng ah.

Put-jî-kò, i sûi tō choán-pāi ûi-sèng. I gia̍h chiàⁿ-chhiú tōa-la̍t siàn ka-tī nn̄g-ē chhùi-phé, thiàⁿ kah sio thǹgx; siàn liáu, i ê sim-chêng tō tiāⁿ lo̍h-lâi, bē-su siàn--ê sī i, pī-siàn--ê sī pa̍t-ê ka-tī. Kòe bô-kú, iū-koh bē-su sī i khì siàn pa̍t-lâng kāng-khoán -- sui-jiân iáu sió-khóa sio-thǹgx -- i tō móa-ì, tit-sèng tó lo̍h-lâi ah.

I khùn--khì ah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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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5 贏筊顛倒害

Put-jî-kò, 俗語講 "歹運凡勢是福氣", 有一改, aQ 贏筊煞顛倒害 koh 失敗.

這是 tī 未庄做鬧熱彼工 ê 暗時. 這暝照例有一棚戲, 戲台邊仔 mā 照例有濟濟筊擔. 戲台 ê 鑼鼓聲, tī aQ ê 耳空 ni̍h 袂輸有 10 里遠: 伊干焦聽著莊家 ê 喝聲. 伊贏了 koh 贏, 銅 sián 換做銀角, 銀角換做銀圓, 銀圓又 thia̍p 規 tha̍h ah. 伊歡喜 kah 掠袂牢 ah:

"天門, 2 箍!"

伊毋知 siáng 和 siáng 是按怎相拍起來. 駡聲, 拍聲, 跤步聲, 頭眩目暗一陣了後, 伊才 peh 起來. 筊擔無去 ah, 人 mā 無去 ah, 身軀有幾位 ká-ná 會疼, 有 hông bok a̍h踢幾若下 ê 款, koh 有一寡人掠伊好奇 teh 看. 伊失神失神轉到土谷祠, 等伊 koh 回神轉來, 才知影伊 ê 彼堆錢 lóng 無去 ah. 做鬧熱來 ê 筊擔大部份毋是本庄 ê 人, 欲佗位去揣 ah?

彼堆錢白 siakx, 金 sihx! He 是伊 ê ... 今無去 ah! 準講是予囝提去, 總是袂爽快; 準講家己是蟲豸, 也是袂爽快. 今, 伊才真正感覺失敗 ê 苦痛 ah.

不而過, 伊隨 tō 轉敗為勝. 伊攑正手大力搧家己兩下喙䫌, 疼 kah 燒燙燙; 搧了, 伊 ê 心情 tō 定落來, 袂輸搧 ê 是伊, 被搧 ê 是別个家己. 過無久, 又閣袂輸是伊去搧別人仝款 -- 雖然猶小可燒燙燙 -- 伊 tō 滿意, 得勝倒落來 ah.

伊睏去 ah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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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5

但真所謂 "塞翁失馬安知非福" 罷，阿Ｑ不幸而贏了一回，他倒幾乎失敗了。

這是未莊賽神的晚上。這晚上照例有一台戲，戲台左近，也照例有許多的賭攤。做戲的鑼鼓，在阿Ｑ耳朵裡彷彿在十里之外；他只聽得樁家的歌唱了。他贏而又贏，銅錢變成角洋，角洋變成大洋，大洋又成了疊。他興高采烈得非常：

"天門兩塊！"

他不知道誰和誰為什麼打起架來了。駡聲打聲腳步聲，昏頭昏腦的一大陣，他才爬起來，賭攤不見了，人們也不見了，身上有幾處很似乎有些痛，似乎也挨了幾拳幾腳似的，幾個人詫異的對他看。他如有所失的走進土谷祠，定一定神，知道他的一堆洋錢不見了。趕賽會的賭攤多不是本村人，還到那裡去尋根柢呢？

很白很亮的一堆洋錢！而且是他的 — 現在不見了！說是算被兒子拿去了罷，總還是忽忽不樂；說自己是蟲豸罷，也還是忽忽不樂：他這回才有些感到失敗的苦痛了。

但他立刻轉敗為勝了。他擎起右手，用力的在自己臉上連打了兩個嘴巴，熱剌剌的有些痛；打完之後，便心平氣和起來，似乎打的是自己，被打的是別一個自己，不久也就彷彿是自己打了別個一般 —雖然還有些熱剌剌— 心滿意足的得勝的躺下了。

他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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