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3 精神勝利

1.3 Cheng-sîn sèng-lī

Siáng ē chai, aQ chhái-iōng gîn ê hong-sek liáu-āu, Bī-chng ê êng-lâng lú ài kap i kún-chhiò, chi̍t-ē kìⁿ-bīn, in tō ké-kúi tio̍h-kiaⁿ ê khoán, kóng:

"Heh, hoat-kng khiaih ah!"

aQ tō chiàu-siông siū-khì, kō͘ ba̍k-chiu kâng gîn.

"Goân-lâi lāi-bīn ū chng hiù-sù (fuse, 保險絲) neh!" in bô teh kiaⁿ.

aQ bô hoat-tō͘, chí-hó koh kóng kóa pò-ho̍k ê ōe:

"Lí bô chu-keh..." Chit-sî-chūn, tō ná-chhiūⁿ tī i thâu-khak téng ê sī ko-sióng koh kong-êng ê lia̍p-á, pēng m̄-sī phó͘-thong ê lia̍p-á; m̄-koh lán tú-chiah ū kóng kòe, aQ kìⁿ-kòe sè-bīn, i tō sûi chai, i bē-sái ū kìm-kī, tō bô koh kóng lo̍h-khì.

Êng-lâng bô pàng i soah, tō koh kā lāng, chiong-kî-bóe khí sio-phah. aQ hêng-sek-siōng phah su, n̂gx ê thâu-chang-bóe hông chang tio̍h, thâu-khak tī piah-téng kho̍k sì-gō͘-ē, án-ne liáu, êng-lâng chiah móa-ì, chiah tit-sèng kiâⁿ-khui. aQ lâu tī hia khiā chi̍t-khùn, sim-ni̍h siūⁿ, "Góa chóng-sǹg hō͘ goán kiáⁿ phah ah, chit-má ê sè-kài chin m̄-sī-khoán ah..." Chū án-ne, i mā móa-ì, mā tit-sèng kiâⁿ-khui.

aQ sim-ni̍h siūⁿ ê, āu-lâi i mā múix kóng chhut-lâi, só͘-tì só͘-ū ài kap aQ kún-chhiò ê lâng, chha-put-to lóng chai-iáⁿ i ū chit-chióng cheng-sîn-tek ê sèng-lī hoat, āu-lâi nā chang tio̍h i ê n̂g thâu-chang-bóe ê sî, lâng tō seng kā kóng:

"aQ, che m̄-sī gín-á phah lāu-pē, sī lâng phah cheng-seⁿ. Lí ka-tī kóng: lâng phah cheng-seⁿ!"

aQ tō siang-chhiú hōaⁿ thâu-chang kin, thâu khix, kóng:

"Phah thâng-thōa, hó bô? Góa sī thâng-thōa lah... iáu m̄ kín pàng-chhiú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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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3 精神勝利

Siáng 會知, aQ 採用睨 ê 方式了後, 未庄 ê 閒人 lú 愛 kap 伊滾笑, 一下見面, in tō 假鬼著驚 ê 款, 講:

"Heh, 發光 khiaih ah!"

aQ tō 照常受氣, kō͘ 目睭 kâng 睨.

"原來內面有裝 hiù-sù (fuse, 保險絲) neh!" in 無 teh 驚.

aQ 無法度, 只好 koh 講寡報復 ê 話:

"你無資格..." 這時陣, tō ná 像 tī 伊頭殼頂 ê 是高尚 koh 光榮 ê 粒仔, 並毋是普通 ê 粒仔; m̄-koh 咱拄才有講過, aQ 見過世面, 伊 tō 隨知, 伊袂使有禁忌, tō 無 koh 講落去.

閒人無放伊煞, tō koh kā 弄, 終其尾起相拍. aQ 形式上拍輸, 黃黃 ê 頭鬃尾 hông 㨑著, 頭殼 tī 壁頂硞四五下, án-ne 了, 閒人才滿意, 才得勝行開. aQ 留 tī 遐徛一睏, 心 ni̍h 想, "我總算予阮囝拍 ah, 這馬 ê 世界真毋是款 ah..." 自 án-ne, 伊 mā 滿意, mā 得勝行開.

aQ 心 ni̍h 想 ê, 後來伊 mā 每每講出來, 所致所有愛 kap aQ 滾笑 ê 人, 差不多 lóng 知影伊有這種精神的 ê 勝利法, 後來若㨑著伊 ê 黃頭鬃尾 ê 時, 人 tō 先 kā 講:

"aQ, 這毋是囡仔拍老爸, 是人拍精牲. 你家己講: 人拍精牲!"

aQ tō 雙手扞頭鬃根, 頭 khix, 講:

"拍蟲豸, 好無? 我是蟲豸 lah... 猶毋緊放手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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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3

誰知道阿Ｑ採用怒目主義之後，未莊的閒人們便愈喜歡玩笑他。一見面，他們便假作吃驚的說：

"噲，亮起來了。"

阿Ｑ照例的發了怒，他怒目而視了。

"原來有保險燈在這裡！" 他們並不怕。

阿Ｑ沒有法，只得另外想出報復的話來：

"你還不配…" 這時候，又彷彿在他頭上的是一種高尚的光容的癩頭瘡，並非平常的癩頭瘡了；但上文說過，阿Ｑ是有見識的，他立刻知道和 "犯忌" 有點牴觸，便不再往底下說。

閒人還不完，只撩他，於是終而至於打。阿Ｑ在形式上打敗了，被人揪住黃辮子，在壁上碰了四五個響頭，閒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得勝的走了，阿Ｑ站了一刻，心裡想，"我總算被兒子打了，現在的世界真不像樣…" 於是也心滿意足的得勝的走了。

阿Ｑ想在心裡的，後來每每說出口來，所以凡是和阿Ｑ玩笑的人們，幾乎全知道他有這一種精神上的勝利法，此後每逢揪住他黃辮子的時候，人就先一著對他說：

"阿Ｑ，這不是兒子打老子，是人打畜生。自己說：人打畜生！"

阿Ｑ兩隻手都捏住了自己的辮根，歪著頭，說道：

"打蟲豸，好不好？我是蟲豸 — 還不放麼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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